▲《黑魔女》是第一部顚覆「眞愛之吻」定義的迪士尼電影。（圖／迪士尼提供）
文／飽妮
摘自／野人文化《想笑的時候再笑，才是我最可愛的樣子》
「公主在十六歲那年，她的手指將被紡紗機的針刺穿，使她陷入如死亡般的昏迷。除了眞愛之吻，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喚醒她。」魔女拉開她有如蝙蝠翅膀的駭人斗篷，大聲詛咒，身旁綠色魔焰燃起，照亮她猙獰的面孔。下完咒後，她揮手招來寵物烏鴉，伴著高亢的邪惡笑聲，揚長而去，留下一屋子錯愕的人，以及抹滅不去的童年陰影。
這一切，竟然只因為魔女沒有受邀參加派對，心情不好。她是梅菲瑟，一個長著惡魔雙角的魔女，她法力無邊，擁有一群黑暗大兵，但從來沒有人知道她從何而來，又為什麼如此邪惡。
梅菲瑟的背景在本傳中從未被交代，但由於駭人外型和強大的法力，仍被視為迪士尼最恐怖的反派之一。在《睡美人》的故事中，她唯一的目標就是確保公主在十六歲那年一定要被針刺到──沒了，就這樣。當時年幼的我把故事當作童話來看，並沒有想太多，直到長大後才不禁納悶，梅菲瑟如此怨恨奧蘿拉的雙親，背後是否有更多動機？
2014年，《黑魔女》這部電影誕生了，以反派梅菲瑟視角，重新解讀睡美人的故事。電影描繪梅菲瑟如何從善良的精靈，變成一心只想復仇的魔女，並且和公主奧蘿拉培養出一段意想不到的革命情感。
在獨立電影中，梅菲瑟本為守護魔法森林的精靈，和人類男孩史蒂芬萌生愛情；不料史蒂芬成年後逐漸失去當年的善良純眞，與梅菲瑟逐年疏遠。為了向人類世界的國王邀功，他竟然還趁梅菲瑟熟睡時，砍下她的雙翼。梅菲瑟悲痛欲絕，從此對人類充滿怨恨。多年後，終於讓她等到復仇的機會。史蒂芬成為國王後，長女奧蘿拉出生，梅菲瑟痛下詛咒，讓史蒂芬陷入無盡悔恨之中。
然而，《黑魔女》的故事才正要開始，因為本片探討的不僅僅是梅菲瑟如何黑化，更要領觀眾，一窺她那敏感、易受傷害的內心世界。
為了讓觀眾看到更多梅菲瑟感性的一面，迪士尼做了個大膽的腦補：讓梅菲瑟成為照顧奧蘿拉長大的人，一個類似母親的角色。同時也解釋了，為什麼奧蘿拉在那三名脫線仙女的照顧下，還有辦法健康長大這個世紀大謎題。
痛苦使她成為女人，愛的領悟則使她成為母親。
作為第一部顚覆「眞愛之吻」定義的迪士尼電影，黑魔女的故事大量圍繞在梅菲瑟和奧蘿拉之間如母女的情誼。在故事中我們可以看到，梅菲瑟本來對人類心懷怨恨，後來卻被奧蘿拉融化，母愛爆發。
這個過程，也確實可以反應母親心境。
▲「對梅菲瑟來說，與奧蘿拉的締結是救贖，她重新領悟了愛的定義。」（圖／迪士尼提供）
梅菲瑟曾經是森林的守護者，她擁有一對巨大的翅膀，可以隨心所欲翱翔，她善良、強大、自由。但她的純眞卻被傷害她的男人奪去，她失去了雙翼，不再是曾經喜歡的自己。拆解童話包裝後，梅菲瑟的痛苦與迷惘並不難同理，這是從女孩變為女人的過程，更是女人在成長過程中都有的共同經歷——迫於無奈，她們必須放棄部分的身體自主權。
《黑魔女》的的編劇琳達．沃佛頓透露，梅菲瑟遭迷暈後被切下翅膀的橋段，其實暗示著強暴，同時也暗示女性在各種情形下身體被侵犯，卻無能為力的現象。沒有當過媽媽的我，看到母親身上的生產和剖腹傷疤、妊娠紋，我不禁聯想，對母親來說，懷胎十月和生產對身體帶來的影響，是不是也是一種入侵？但對母親來說，事情沒這麼簡單，她們不僅孕育生命，更是透過與孩子的關係，重新領悟生命的眞諦。
「生你很値得，沒什麼好遺憾的。」母親不要我自責。
對梅菲瑟來說，與奧蘿拉的締結是救贖，她重新領悟了愛的定義。在傷害和絕望之後，她又獲得了不同的親密與愛。這是年輕時的她完全想像不到的，她為此放下仇恨，再度學會了感激。最終，《黑魔女》的故事回歸到愛的課題，對梅菲瑟與奧蘿拉皆是。有時不見得血濃於水，有時愛情不比親情，一切取決於你如何去愛。
《黑魔女二》延伸了這個課題，將更多焦點放在母親的占有與義務。成年後的奧蘿拉渴望獨立，並墜入了愛河；梅菲瑟身為不同物種，與人類世界格格不入，面對奧蘿拉的反抗，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是個不夠格的照顧者。飾演梅菲瑟的安潔莉娜．裘莉，在一次採訪中提出了相當動人的經驗分享。身為領養過不同種族小孩的母親，她也曾經被迫面對外界看待他們一家人的眼光，以及總帶著批判的壓力。只因她和孩子們長得不像，人們就質疑她們的親情和連結。但關於母親的定義與資格，其實不該由他人判斷。
正如梅菲瑟學會愛與放手後，又進入下一個人生階段。她領悟到，愛不是目標，愛是推進我們向前的燃料，愛是路途黑暗時照亮我們的明燈，自身有愛的信念、淸楚自己的使命才是最重要的。
★作者飽妮，本文摘自野人文化出版《想笑的時候再笑，才是我最可愛的樣子》，原文標題「這世界太殘酷，我們無法保有純真」廢宅系影評YouTuber飽妮，第一本療心創作集，29部電影/影集女主角，讓她們陪你一起成長。這本書，獻給每一個曾受委屈、受傷、無法做自己的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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