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Reke
《非法警力》(Peace Officer)這部紀錄片討論的,是美國警力濫用的情況。特別是針對在美國影視作品中常常出現,總是象徵美國警界菁英戰力的SWAT(Special Weapons And Tactics特種武器與戰術部隊)訓練的反思。貫穿片中主軸的是一位老警官,他曾經親手創立SWAT,後來女婿卻因為SWAT濫用而受害,於是他應用過去警界的專業,四處協助受警力濫用之害的家庭討取公道。紀錄片的內容雖然介紹了不少的個案,但是個案觀察以及對個別受害家屬的關懷,並不是這部片子想要處理的主軸。
▲《非法警力》劇照。(圖/高雄電影節提供)
除去人物訪談的畫面,紀錄片裡剪入了許多SWAT攻堅時的影像,在這些影像裡我們看到的場景,與好萊塢電影塑造出來的情境竟然有些許的類似:無線電對講機來回討論現場情況及戰術命令、全副武裝的特勤隊員利用掩體佈下天羅地網、破門攻堅,當然還有開火射擊的場面。在電影裡,這些場景可能使吃著爆米花的觀眾熱血沸騰,然而一旦出現在現實生活之中,就會像《非法警力》中所呈現的荒謬。因為警方攻堅成功後,他們的對手並不是電影中火力強大的黑幫份子,而是市井小民:有些根本手無寸鐵卻被擊斃,有些拿起球棒、槍枝自衛反而讓警方取得法律上傷人免責的理由。
在荒謬之餘,這些宛如戰爭場面的畫面,呼應了《非法警力》中設定的主要論點:SWAT的失控,原因在於他們的訓練制度,把警察與軍人的身份混淆了。因為把任務視為戰爭,所以對手就成為敵人;而因為是面對敵人,攻擊時當然不能手軟。
本片出現的時間點,或許應該是對美國巴爾的摩警力濫用事件引發的動蕩有所回應,不過生活在台灣的觀眾,腦海裡浮現的可能是太陽花學運時行政院的流血驅離事件。這樣的聯想是否妥切?兩個事件之間的相似性有多強?可能見仁見智。但值得討論的,或許不是單純地聚焦於台灣的情況能否代入影片的框架中,而是反思台灣對事件檢討的方法上,能不能具有跟美國社會相近的深度。
▲《非法警力》劇照。(圖/高雄電影節提供)
正如同本片能夠針對體制中抽象的問題,提出具有高度的論點,再透過多個案例的追查,透過受害者、學者及一線員警之間多元的視角,層層加深影片所持論點的理據。這點在台灣處理社會議題的討論中,是比較難以見到的。我們多半是忙著找人負責,即使對體制的檢討,也可能限在規範及法條文字上打轉,鮮能如此深入到思想的層次。
台灣的警察被要求以什麼樣的情境來執法?社運場合除了把警方塑造成政客打手之外,是否能夠再描繪出更具體的圖象,足以指出警察體制從訓練到執行上根本的問題?而要求警察改革的運動,能不能找到像片中退休老警察Kickstarter一樣的人力,提出專業的調查,與警方的報告進行抗衡?
在警察體制之外,《非法警力》帶給台灣社會的,或許更多是媒體、社運需要的反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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